南京的同胞们~~~南京有没有一种早点是大米包油条
南京蒸饭《南京掌故丛谈之四十八》
南京人把包着油条的米饭叫蒸饭,这是南京人最喜欢的早点之一。蒸饭的软糯和油条的韧劲,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同入口中,演绎出南京人朴素、实在、随和的品性。街头巷尾叫卖蒸饭的小贩们先把滚热的糯米饭摊在纱布上,裹上折成两半油条,再把纱布翻卷起来,用手使劲的裹,结实后再摊开纱布,橄榄状的白玉般的蒸饭刹那间透着清香,送入心脾,一天的好心情便从清晨伊始了。
南京还有一种乌米蒸饭,过去只有农历四月初八,浴佛节(释迦牟尼生日)方有出售。旧时乌米蒸饭,取青精树的茎叶捣碎渍汁,用浸粳米,蒸熟成饭。考究的人甚至把饭晒干,再浸其汁,复蒸复晒。如此“九浸、九蒸、九曝”后,才算正宗。此乌米蒸饭,黑若珍珠,有资气养生之功效。不过现在已不分时日,一年四季都有乌米蒸饭卖,只不过,此“乌饭”非彼“乌饭”,是改良的乌饭,直接用黑糯米做成的,少了些青精树叶特有的芬香味道。
作为南京人,我很为自己故乡的蒸饭感到骄傲的,那丝丝缕缕清香其实是从远古里飘来。我国古代米食一直是蒸食的,《诗经·大雅·生民》有云:“诞我祀如何?或舂或揄,或簸或蹂。释之叟叟,烝之浮浮......”。其意是:“那祭祀是怎样的呢?有的舂米,有的舀米,有的簸糠,有的搓壳。淘米的声嗖嗖,蒸饭的气香香......”;东汉人王充的《论衡》也说:“粟五变,生为苗,秀为禾,三变而祭谓之粟,四变曰米,五变而蒸饭可食。”;再如陆游的诗句亦有“九月野空天欲霜,甑中(古代蒸饭的一种瓦器。底部有许多透蒸气的孔格,置于鬲上蒸煮。)初喜新粳香”,足可见南京蒸饭乃古代传留下来的美食。
尤其《世说新语·夙慧第十二》中有一段描写南京六朝时期的米饭蒸食习惯。“宾客诣陈太丘宿,太丘使元方、季方炊。客与太丘论议,二人进火,俱委而窃听。炊忘著箪,饭落釜中。太丘问:‘炊何不馏?’元方、季方长跪曰:‘大人与客语,乃俱窃听,炊忘著箪,饭今成糜。’太丘曰:‘尔颇有所识不?’对曰:‘仿佛记之。’二子长跪俱说,更相易夺,言无遗失。太丘曰:‘如此但糜自可,何必饭也?’”这说明南京六朝时的饭也是蒸出来的。
蒸饭其法是米先淘洗后下锅,待煮开过芯,将半熟米粒捞起泌干,米汤另盛。米汤也有用的,或喂婴孩或作汤,剩的还可喂猪。再在锅中坐上烝子,烝底放上篾编活底,白布铺其上,将饭米尽倾于内。饭米需散而透气,勿压紧压死,盖上锅盖,锅底放水煮而蒸之,不几时既熟透成。如此蒸饭因泌去了浆,又松松散散地蒸透,便颗颗成粒儿,蒸的饭好吃,有嚼头咬口,又耐饥。由于蒸具将米与水分开,纵令水沸,也不致触及米粒,使米的营养价值全部保持于内,不易遭受破坏,因此,唯蒸制可存其精要。
中国人吃米饭也吃了七千多年了,至于米饭何时改蒸为煮,尚不得而知,但无外乎蒸饭手续繁琐,费时费力。但南京蒸饭浸润着浓得化不开的远古遗韵,却是无可置疑的。今天我们品尝着南京最普通的早点,吃着包着油条的蒸饭,体会口中这温香软玉米粒的清香和咀嚼油条那拉拉扯扯的乐趣,一定会为南京饮食文化的精深融和而感叹的。